夜深了，宝宝入睡了。

我凑着脸向宝宝肉嘟嘟的小脸上闻了闻，一股清香的奶味儿扑面而来，还伴着那时缓时急、略带热流的呼吸。我喜欢这样的味道。

宝宝的出生，给全家人带来了一个大大的惊喜。出生那天，产房护士将宝宝推出来给我看，那时的他被裹得紧紧的，只露出一张红红的小脸，眼睛似睁非睁，看着围在身边的大人们。面对这张崭新的面孔，我歪着头仔细地看着，这就是在娘胎里不断用小脚蹬妻的肚子，撅起小屁股故意将妻的肚皮撑得鼓鼓囊囊的小精灵啊，这就是我的儿子呀！当幸福真的来临时，一股无法拒绝的暖流从心底流淌而出。我手足无措地看着他，摸也不是，抱也不是。当把他轻轻地放进我臂弯的时候，柔软的小身体让我动也不敢动，只是让他静静地躺着，偶尔扭动着头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。为父，原来就是这一瞬间的事。

襁褓之中，宝宝无法将自己的感受通过语言告诉你，只是用小手小脚用力地蹬扯着，还伴着那变化无常的哭闹，常让人惊慌失措。我努力地去观察和猜想他是饿了还是尿了，忙乱而又笨拙地为他换尿不湿，哄他入睡，给他咿呀讲话。渐渐地，知道了宝宝哭闹的节奏，知道如何用一些无聊却又充满童趣的话语去哄他，熟悉了如何去抱他才是最舒服的，学会了如何让他开开心心地换完一片尿不湿。宝宝安静的时候，我喜欢趴在他的小床边，端详着他红通通能看清毛细血管的小脸，还有那双乌黑清澈的眸子，一会怔怔地凝望着天花板，一会悠闲地迷上眼睛小憩，偶尔还从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。与宝宝交流和成长的每一个新征兆都叫我惊喜不已。

面对可爱的儿子，为父的我，总想着给儿子做点什么。我不想匆忙地拱手把孩子交给早教中心或者培训班，我想着为儿子设计一个系统的成长计划，希望他能够成为一个有为的人。比如弹一手好琴，写一手好字，发一记漂亮的ACE球，我觉得父亲有责任给儿子搭建一个理想的框架，让他在未来能够走得更高更远。于是，我不断地搜集各路名人的成长轨迹，希望从中能发现一些有益的借鉴，望子成龙也莫过于此吧。

妻看到我这样，问：“你为什么要给他学这些呢？”

我说：“因为这样够帅够赞！”

妻说：“那是你认为的帅和赞，因为你一直渴望成为这样。”妻说的话一语中的，我听了无语，但是受教。

是啊，当疼爱裹挟着私心时，就变质了。父母总觉得儿女长不大，都想为他们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的，生怕一放手，他们就会摔跟头、受伤。我正是不放心，所以才有了规划孩子成长的想法。

为父母者，都担心自己受过的苦或者不顺会在孩子身上重演，所以力所能及地提供成长的各种资源。有时也会希望自己未达成的一些人生期许能够在孩子身上实现，有意无意地让孩子去弥补内心的那份遗憾。其实这些要求都是父母一厢情愿的美意，无关乎对错，但是如果把自己理想的模式放在孩子身上，那就是自私的。我们不能代替孩子去走路、去思考，孩子的路有多远，得靠自己走。我对妻说：“你是对的，孩子的帅和赞需要他自己争取，我们顺势为之吧。”

记得初为人父之时，我把儿子出生的消息奔走相告，一位长者给我回了一条短信：养儿，方知父母之恩情；为父，方知为父之不易。要学会把父母亲当好。

言之谆谆，萦绕于心。彼日，初为人子；今日，初为人父。我想，为子为父这门功课是要需要修行一辈子的。路漫漫而不易，且行且珍惜。